夏语冰也学着时景的模样盘坐在地上。
身为有着良好家教出身的公子哥,夏语冰向来只坐昂贵木材所制的木椅亦或是柔软的毛皮垫子。
地面上有些凉,也有些脏。
然而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恪守那些没用的规矩了,它们救不了人。
“秋雨。”夏语冰敲敲门。
“嗯?”
“你还好吗?”
秋雨双眼有些迷离,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脖子以及额头:“有些咳嗽咯血,其他的倒没什么。”
她的症状比起烟行雨和烟行云来说已经是轻之又轻了。
夏语冰“嗯”了一声:“没事就好。”
好吗?
谁也不好吧……
其实夏语冰没怎么注意过秋雨,他们都说她是竹不归大发善心从乞丐堆里捡来的的妹妹,也曾感慨过秋雨命不错。
的确是不错的,这场鼠疫,那些乞丐都死绝了,被拖去了荒郊野外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。
秋雨是个幸运的人。
不幸中的万幸,她连鼠疫的症状都比较轻。
秋雨咳嗽了几声,又觉得身子有些乏力,靠在门上:“二公子和三姑娘的病情怎么样了?”
她拒绝跟他们二人一起隔离,那日听到烟行云的咳嗽声便让人心惊胆战,时景也从未让旁人告诉她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。
夏语冰沉默了会,回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有些人,注定会死的很痛苦。
他原想等着那只蛾子被火烧伤就会吸取教训,可惜她选择了一往无前,烧死也无所谓。
飞蛾的生命是很短的,不过九天,就如现在的烟行雨,还能不能活过九天都是个问题。
这场鼠疫要吞掉所有人才会停止。
在有限的生命里,她要做最后的挣扎。
秋雨大抵猜到了烟行雨为什么要喊时景去,女儿家的心思不过如此,没有家国大事,便只剩下儿女情长。
就像她自己,努力活着……等着竹不归回来。
无论如何,她都要见五哥。
只是可惜了夏语冰,他大概也等不到那个姑娘回头了。
压抑不住的咳嗽,让秋雨觉得胸膛内无比刺痛,像是千万根银针随着她的呼吸而刺入。
鲜血飞溅,薄唇嫣红如一抹残阳。
夏语冰觉得不妙,站起身来拍门:“秋姑娘?秋姑娘?你没事吧?”
秋雨瘫倒在地,眼前一片模糊。
没事么……她也希望自己没事呢……
夏语冰的声音逐渐淡去,听的不真切了,只剩下双眼迷离还在微微咳嗽的她,胸膛间的每一次起伏都会让嘴角的鲜血越流越多。
五哥,你为什么还不回来……我要见不到你了……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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